一个老年痴呆的故事,让人不禁泪崩

麻花影视Aaron影视资讯人气:462时间:2023-09-29 01:02:04

《困在时间里的父亲》叙述罹患失智症的安东尼,与照顾父亲的女儿安妮,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。电影以安东尼的视角来呈现逐渐失去时空认知的困惑与恐惧,将混淆的回忆、思绪、对话以及情绪,全数穿插剪辑在一起。让观众跟安东尼一样,在破碎的线索中试图找到真相。

影帝安东尼·霍普金斯在这部电影中的表演,就是足以名留千史的「艺术」,是他五十年演艺生涯的集大成者,几乎可以在片中看见他过往经典角色的精髓和功力。再加上出色的剧本、场景设计以及巧妙的剪辑,都让《困在时间里的父亲》这部电影成为了今年必看的优质作品。

不过,因为观众是以失智老人的视角去体验片中的世界,编导又刻意以悬疑风格来做包装。可能让你在初次观影时,会感到满头雾水,所以我会梳理剧情以及整理线索,找出那些隐藏的细节喔。

「失智症不是单一项疾病,而是一群症状的组合(症候群)。它的症状不单纯只有记忆力的减退,还会影响到其他认知功能,包括有语言能力、空间感、计算力,判断力、抽像思考能力、注意力等各方面的功能退化。同时可能出现干扰行为,个性改变、妄想或幻觉等症状,这些症状的严重程度足以影响其人际关系与工作能力」。而失智症大致可分为退化性与血管性,但有时也会观察到两者并存。而大家最常听见的阿尔茨海默症,就占了所有病例的六到七成。

在84岁的安东尼身上,就可以看见许多典型症状。例如记忆力衰退,导致常常对话重复、或是搞丢手表,或是出现视觉和认知障碍,把人的面孔和身份搞混。还有就是对于时空感到混淆,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。

而编导的巧思,就是运用了以上这三种症状,让不同角色去轮番演出安东尼的亲人,对他说出类似的话语,并且在同一个空间中不断变换家具摆设以及墙壁颜色,让观众直接感受到头脑混乱的困惑与无助感。不过,我们同时也会看到女儿安妮,对于父亲性情大变之后所带来的冲击。例如爸爸对自己的疑心病、愤怒、与沉默不语。但却又特别依赖自己,讨厌男友等等的极端表现,都让长期照护的家人感到绝望。

在电影中,围绕在安东尼身边的有三个主要角色,最常出现的是安妮,也就是长期照顾主角的大女儿。第二个是保罗,也就是与主角和女儿同住的男友。第三个是劳拉,也就是主角接连把几个看护都气走之后,安妮为父亲找来的最新的年轻看护。

然而在电影开始没多久,我们就发现客厅中,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,自称是保罗,也就是安妮的丈夫,同时还出现了另一个跟安妮一样有着黑发的女子自称是安妮,跟在安东尼身边嘘寒问暖,喂他吃药。

原来,安东尼本人其实早就已经被女儿安妮安置在安养中心,他所看见的这两个人,根本就是看护员。只是他喜欢的那个被当作安妮,而他讨厌的就被当作是女儿男友保罗。

因为在来到中心前,他曾经搬去与女儿和她的男友同住,并且赶走了让他印象最深刻的那个看护劳拉。而如今安东尼的病情已经严重到,无法想起自己早已经身在安养中心的事实,并且把跟家人同住的回忆,甚至是更早以前对于小女儿的记忆,给全数混淆在一起了。

在安妮的家中寄住时,曾经有一位年轻看护劳拉前来应征,而安东尼也使出了浑身解术,把这个长得跟小女儿很相似的劳拉给逗笑了。但一个转身,却又突然大发雷霆,让安妮和劳拉尴尬不已。

然而随着剧情推进,原来安东尼口中正在环游世界,拥有艺术天份的小女儿,早就已经出车祸而意外身亡了。这让心痛不已的安东尼将这段陈年往事反映在自己的病症之中,也因此将年轻看护认作是小女儿。另外也可以注意一下,小女儿所画的红衣小女孩画作,也会是接下来场景变化的重要彩蛋。

在安东尼的印象中,安妮曾经说过想跟伴侣搬到巴黎去住,这件事让他嗤之以鼻,还忍不住在诊所中向医生爆料这件事。然而我们也看到女儿对外否认了父亲的说法,也忍不住猜测应该是女儿放不下父亲,决定继续留在伦敦照顾父亲。

到了电影最后,却发现看护员向搞不清楚状况的安东尼解释,安妮早就已经搬去巴黎好一阵子,也时不时会来到中心探望安东尼。而且看样子,看护员几乎每天都在跟主角解释同一件事。

电影用了非线性的手法来剪辑,所以我们无法确认真实的时间序为何,但至少能确定的是,安妮曾经将无法独居的父亲接来家中同住,造成了自己和另一半在生活上严重的争执。于是在父亲的失智日益严重之下,将他送到了安养中心,自己则是搬到了巴黎居住。

然而编导很巧妙地也运用了「到底有没有去巴黎」的这件事,来凸显安东尼理解信息的困难,以及合理化他怀疑女儿贪图家产的想法。对他来说,唯一可以记得清楚的,就是身边的人所带给他的感受。也因此,与女儿男友处不好的回忆,就跟安养中心中讨人厌的看护员重叠了。而他极度依赖的安妮就跟后来细心呵护他的女性看护员合而为一了。以及他钟爱的小女儿,就跟那个爱笑的年轻看护混淆在一起了。

事实上,编导除了利用非线性的剪辑、角色变换,并且重复相同对话之外,最精心安排的,就是利用同一个空间,打造出三种居家场景。也就是安东尼一生住过的三个地方,自己家、女儿家,以及安养中心。

而为了要让思绪清晰的我们,快速进入主角的脑袋,沉浸在他所说的「好像叶子掉光了一样」的无能为力,就得要强化不知身在何处的惊慌感。因此,剧组在同一个拍摄地点,设计了三种不同的色调和布置,来营造出三个高度相似的住所,去混淆我们的认知,以为角色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。

彩蛋

如果要快速区分三个家,就要用墙壁色系来辨识:一开始出现的大地色系,就是主角原本的住家。不仅色调浓重,包含吊灯桌灯、主沙发、挂画,全都是比较深的土黄、红黑以及深木色,包括客厅、走廊,玄关,书房、睡房、餐厅,和电影一开始主角就在使用的厨房,都延续着一致沈稳的风格。

另外,如果你看见老钢琴、酒柜、CD播放音响,以及有许多书籍的场景时,就是主角原本的家。

紧接着看到的灰蓝色墙面,以及较为清爽的白色吊灯、桌灯,点缀了一些粉红与粉蓝,整体来说更为现代的设计,就是女儿安妮的家。如果看得更仔细的话,你也会发现同一扇门的门把也被剧组更换了。

另外,原先挂有红衣小女孩画像的墙壁上,也一度因为准备搬家,而把画像取下,也使得主角把女儿家跟安养中心的客厅给搞混了。

最后,如果当你看到墙面变成浅蓝色,也没有什么间接照明与摆设,整体氛围有点死白也比较老旧的,就是安养中心。而在安养中心里,客厅就不会有女儿的红衣小女孩画作,原本主角的CD音响也变成了收音机。个人用品也减少了许多,显示在院中缺乏的居家感了。

如同上述所说,为了增强混淆感,室内格局其实是一模一样的。同样都以双开门来区隔家中的空间,同样都有个大玄关与长走廊,而主角的睡房也同样位在走廊的尽头,甚至你会看见几个元素居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,如彩色椅凳,还有红衣小女孩的画作,这些也就让主角感到更加困惑。

也因此,不想离家的安东尼,才会一直将女儿家和安养中心当作是自己的公寓。但当他发现自己总是在有如迷宫的环境中找出路,所有人都把他当白痴的时候,他就非常坚持地要守护好自己的手表。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掌握的东西,也是唯一能够感知时间流转的方法了。

在安东尼面试新看护的时候,他一口气表演了身上的绝活,又唱又跳的,一下说自己年轻时是马戏团团员,一下又说自己是踢踏舞者。在劳拉被逗乐了之后,就突然变脸,宣称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,自己也不会离开公寓,直接跟他们说拜拜。

这段剧情并不是要描述安东尼记忆错乱,或是因为病情而胡乱说话。反倒是安东尼刻意安排的戏码。因为对他来说,马戏团与踢踏舞的就是一种表演。他的意思就是,我证明了,只要我想,精明的我还可以把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,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觊觎我的公寓、也不要来干预我的生活。后来女儿口中所说的,父亲以前其实是工程师的描述,就没那么重要了。

在电影前半段,主角不断对外宣称女儿觊觎他的公寓,还把另一半带到家中同住,让他很困扰。但事实上,主角早就已经搬离自家,去到女儿家以及后来的安养中心了。这说明了安东尼早已经失去判断力,也出现幻觉。

电影中有两幕非常值得讨论,一个就是女儿安妮在帮父亲盖被子的时候,伸出了双手想掐死父亲。一开始我觉得这应该是安东尼的幻觉,延续他一贯认定女儿贪图家产的离谱行径。

可是又在安妮绝望的眼神中,感受到她的无助,就忍不住猜测,难道这其实是安妮的幻觉吗?在她心中,是否曾经想要了结父亲的生命呢?

另一个就是安东尼被保罗呼巴掌的桥段。我曾经怀疑这应该是看护员打的,但却又觉得保罗的不耐烦,又好像是会做出这样行为的感觉,不知道你对这两段剧情的解读是什么呢?

事实上,编导佛罗莱恩·泽勒在一开始改编剧本的时候,就锁定安东尼·霍普金斯来饰演主角了,也因此角色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都跟霍普金斯一模一样。

安东尼·霍普金斯是大家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英国巨星,最知名的作品包含《燃情岁月》、《告别有情天》,甚至还是雷神索尔系列中的天神奥丁,他的另一座奥斯卡影帝,就是来自经典的《沉默的羔羊》,汉尼拔,这个影史上最迷人的反派。

由于他过往的银幕形象都是非常睿智、优雅,并且威严的。所以当我看见他因为失智症,而变成了一个脆弱恐惧、慌张困惑的老人时,感到特别地震撼,今年这个影帝颁给他实在是实至名归。

影片的最后一幕,安东尼回到了幼时,像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宝宝,无助地找妈妈。安东尼·霍普金斯真是演出了一种孩子般的脆弱,哭到让人心疼。

导演给予一位身患阿兹海默症的老人极大的人道主义关怀,他是现实生活中,你的姥爷,我的外公,我们的父母,是你,也是我。

这条生命的归途,无论有没有恐惧,我们每一个人终将独自走完,如同我们独自地被抛掷到这人世间。海德格尔说,向死而生。我们如此需要死亡教育,是因为我们要更好地懂得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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